孔文抹抹臉上的水珠，看著渾沌下水把兩只落湯的鳥撈起來，蓐收落到她身邊，一個法術幫忙弄幹了水珠。

兩只大鳥被扔到水面上。一只大鳥黑色斑紋，紅色的尖嘴，腹部一對虎爪矚目。另一只大鳥色彩斑斕，白色頭部，身上布滿黃色的斑紋，紅色的腳。此時兩只鳥一動不動，眼睛透露出一些不甘。

孔文開口，“這是兩只什麽鳥？”

句芒皺眉不開口，蓐收回答，“黑色的是大鶚，黃色的是鵕（均）鳥。”

蓐收一說，孔文立刻想起了山海經裏的內容，“是欽丕和鼓？”

句芒點頭，“難怪剛才見到我不跑不說，還膽敢上來跟我作對。”

孔文悄悄吐了吐舌頭，你老爹殺了人家，他們看到你能不沖上來嗎？

山海經裏記載，鼓是鐘山山神的兒子，他很是看不慣葆江，終於有一天聯手欽丕殺了葆江。

同為天神，無緣無故殺了一個神祇，黃帝很是生氣，親自出手，斬殺了兩人在瑤崖之下。兩人死後，鼓化為了鵕鳥，欽丕化為大鶚。

兩人之所以死後還能化為大鳥繼續修煉重新化為人形，是因為鼓有一個好父親。鼓的父親是鐘山山神，燭九陰，也是天地間最古老的龍族之一。

一目張，天地光明，一目閉，天下皆暗。

這倆只不像其他神妖，對句芒蓐收會有敬畏之心。就看他們剛才拼命的架勢，只怕也不會安份。

“怎麽辦？他們等下醒了要不要也去關起來？”孔文不由想到了那個關著梼杌的封印。

“不行，那個封印不能同時封住三個人”，句芒搖頭，“怕什麽，給他們下個禁制，不怕不聽話。”

“他們會更恨你的。”孔文弱弱的開口。

“難道我放過他們，他們會對我感恩戴德？”句芒一挑眉，“反正不管我怎麽樣，他們也不會感激，還不如幹脆點。下個禁制，一勞永逸。渾沌，你說是不是？”

話說到最後，句芒不由轉向他。

渾沌脖子一縮，“我可沒有找你拼命啊。當初就是開個玩笑嘛！下禁制吧，我讚成！”

聽到句芒要給兩人下禁制，水面上的兩只眼裏露出憤怒，可惜兩只現在既不能開口，更不能挪動分毫。

說做就做，句芒和蓐收一人負責一只，很快打好了禁制。

句芒叫渾沌，“你也來下一個。”

“我就不用了，你倆的法術我信得過！”渾沌一臉推辭。

句芒眼一瞇，渾沌趕緊過來，“哪一個？”

“兩只都要！畢竟見者有份麽，到時候燭九陰大人找人算賬，我們也是有個伴麽！”句芒笑瞇瞇的拍拍他的肩膀。

渾沌不情不願的施了法，“我跟你說，到時候燭九陰大人找到我，我可不認。”

句芒不管他，一揮手，地上的兩只落湯雞終於可以挪動，他們做得第一件事就是破口大罵。

“姬青，你個小XX，你居然膽敢在我們身上下禁制！我要殺了你！”

“別以為你是黃帝的女兒就了不起，等我法力恢覆，我要把你剝皮扒骨。”

句芒敷衍的點頭，“是是是，你們厲害！不過你們現在是落毛的鳳凰的不如雞，我們幾個說什麽，你們就做什麽。”

“渾沌，你這個敗軍之子，居然幫著你的敵人，你可真是有出息。”

“蚩尤有你這個兒子真是恥辱！”

“蓐收，你妹妹怎麽樣？她是不是依舊那麽瘋瘋癲癲？你裝作清高出塵又如何，你家那點破事，誰不知道？”

“你們居然淪落到與人族為伍，真是，神祇中的敗類。”

孔文幾人都不樂意了，話說的太難聽了。

渾沌跳出來，一揮手就把禁制發動了，兩只原本聲音洪亮的大鳥頓時聲音扭曲，整個鳥縮為了一團。

孔文第一次覺得渾沌做事這麽合心意，“我是人族又怎麽樣？你們還偷了人族的東西呢？不要臉！”

對面兩只很是不服氣，“放屁，我們看到上你一個人族的東西。”

孔文一伸手指向那片枯萎的樹林，“看到沒有，那都是我公司培育出來的植物。都是因為你們兩個，現在我們公司損失多少錢啊！這都是朕的江山啊，現在只有江，沒有山了。”

鼓不屑，“那些樹中蘊含靈氣，哪是你一個小小人族可以培育的？”

“看到沒有，他們三個都是給我打工的”，孔文雙手一背，在兩只面前踱步，“我是大老板知道嗎？”

看到眼前的又要開口，孔文呵斥，“老板沒說完前，你個打工仔別說話！”

“不要以為我手下只有這三個。精衛、畢方、刑天他們全是我的手下！”孔文不屑的看了他們一眼，“所以不要以為我很希望你倆來給我打工。兩個連人形都沒有的小妖怪！你們之所以能給我打工是因為你們弄死我著一大片樹林。在你們還清這筆債前，都必須給我打工。別以為你老爹是燭九陰就了不起，欠債還錢，天經地義。”

鼓和欽丕被說的一楞一楞，腦袋轉了好一會兒才轉過來，“還不是要我們給你打工，做夢！”

孔文站在一邊看著兩只慢半拍的反應，完全不壓低聲音跟句芒討論，“為什麽他們看上去腦子不好使？是因為變成鳥之後腦容量小了嗎？”

句芒不確定的開口，“大概是死過一次，所以變笨了？不過他們之前也不聰明！”

“不會啊，精衛不也死過一次？我看她挺聰明的啊？”孔文也是跟著思考。

蓐收和渾沌不由笑出聲。

再看對面兩只已經快要氣瘋，大叫一聲就要沖上來。可惜只跑到一半禁制就發作了，把兩只疼的在地上打滾，過了好一會疼痛才漸漸退去。

句芒得意的看著他們，“以後你們不僅要聽我們的話，還要聽小文的話!她說叫你們做什麽就做什麽！如果你們膽敢傷害人，我說的人，是指所有的人族和神妖，你們就等著禁制發作吧！”

鼓虛弱的開口，“句芒，你等著吧！待我見了我父親，我要讓他好好收拾你！”

句芒呵呵笑幾聲，“你回的去嗎？你倒是回啊，我不攔你！”

孔文雖然跟句芒混了這麽久，但是這麽賤的神情也是第一次見，“差不多了，大半夜了，該回去了。這兩只要怎麽帶回去？”

“放你手環裏就好。”句芒示意孔文。

“還有這下怎麽辦？”孔文指著那一片已經七零八落的幹枯樹枝，有些樹枝已經隨著水波的蕩漾遠遠飄走。

“那就索性來場大風吧！把所有的枝條都吹一通就好！”

幾人回到岸邊，蓐收的長留鞭在空中響了幾聲，‘嗚嗚’的風聲開始從遠處傳來，很快，湖面的波浪開始變大。

水面上漂浮的珍珠蚌的浮漂也不斷起伏，輕輕的樹枝折斷的聲音傳來。

“等等！”句芒突然叫停，“有些水木，說不定我還能試試看救活！”

蓐收聞言讓風漸漸停下，句芒身周開始飛舞光點。

點點光點飛向水面，沒有被落葉覆蓋的水面倒映著光點，孔文本來想誇一下這個情形，只是月黑風平，四周靜謐，水面上飛舞的綠色光點很有鬼片的既視感。

對於那些已經幹枯發脆的水木，孔文早在昨天就打電話讓孫悅成重新補發一批過來。雖說水木的枯萎不是她造成的，但是這些神神叨叨的事，她總感覺自己要負點責任。

現在句芒說可以試著救活一部分，孔文很是期待，畢竟能省則省啊。

……

孔文再次來到了建湖邊，這一次她找到蔣健表示水木枯萎的原因已經知道了。

“是什麽？是不是建湖的汙染太厲害，把它們都毒死了？”站在一邊的老劉說著自己的猜測。

孔文笑著否認，“不是的，這點汙染水木可以承受。水木會枯萎是因為患了一種小病，不過我們的工程師已經給那些水木用了藥，以後的水木都不會再患這種病了。”

“那些枯萎的水木，說不定有部分還能再活過來呢！”孔文很樂觀的說，“至於剩下的，公司會按照訂單的數量，補發一半的水木。免費！”

“真的嗎？免費補發？”老劉不敢相信。

孔文點頭，“過幾天樹苗就會到了。”

幾聲清亮的咒罵從湖面上傳來，孔文不由循聲望去，“這麽多人？”

蔣健笑呵呵的，“這是那些機關人員義務來清理湖面的。本來湖裏只有葉子，昨天不知道怎麽回事，刮了一陣大風，好多枯樹枝，他們工作量一下子加大了。這是在抱怨昨天的大風呢！”

孔文呵呵了幾聲就準備告辭了，蔣健卻叫住她，“小孔啊，真是麻煩你們了，這袋珍珠你拿著玩吧。”

孔文第一次聽到用‘袋’做形容詞，蔣健手上拿了一個巴掌大的精美的絲絨首飾袋，裏面放滿了小顆粒的珍珠，“這都是開出來不值錢的珍珠，拿去市場，也就幾塊錢一顆。”

為了證明自己的話的真實，他把口袋拉開，果然，裏面珍珠都有這樣那樣畸形，沒有滾圓的。

蔣健把袋口拉上遞給孔文，“串鏈子是不行了，不過拿去鑲點小耳釘胸針什麽的挺好的。”

“額……”孔文猶豫了一下，伸手接過，“那就謝謝蔣叔了。”

旁邊的老劉見狀，趕緊往自家養殖場走，邊走邊說，“你等等啊，先別走。”

很快老劉也帶著一網袋的珍珠蚌回來了，“你拿著，我也不知道這些開出來是好是壞，回去自己開著玩唄！”

孔文看著還在滴水的珍珠蚌，也是接過，“謝謝劉叔。我先走了，有問題你們聯系我或者聯系客服都行。”

孔文一手一袋珍珠，一手一袋珍珠蚌，雖然說那袋珍珠不值錢，但是她還是美滋滋的。一整袋的珍珠呢！當初小一的珍珠生在圓潤個大，數量不多啊。

回到公司，孔文並沒有打算開了這些珍珠蚌，她把它們養在了廠區裏的小水池裏，豪爽的往裏面的倒了許多山泉水。

蓐收在她身邊無語，“你還要養起來？”

“對啊，用山泉水養養看，看過幾年能不能開出巨無霸珍珠。”孔文樂滋滋的，“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養珍珠的蚌呢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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